而且,张氏是绝对不想投敌的。
投敌是一个选项。
但绝对是无可奈何的备选。
他投了,那当刺史的亲外侄路也难走了。
没有这个刺史作为后台,他日子也不会有以前滋润。
“我再跟你说一个。”
在铺垫完后,张公说道:“城外的赤水河上,开了几十艘船,带来了五千兵卒。船上,全是军械辎重。”
“不,不是只有一千人吗?”张亭错愕的瞪大眼睛。
“殿下把琅琊的兵权夺了。”
“啊?!”
张亭惊呆了。
接着,张公又说了一个让他更震惊的事情:“八成,就是那个宋时安怂恿的。”
“他九族不要了?!”
张亭再一次的被震慑。
“他与九族的关系如何,我不清楚。但你的九族,你得好好考虑了。”
张亭瞪着他说道。
“……竟是如此疯狂之人。”
张亭感到震惊的同时,也有一些害怕:“他完全的疯了,现在手上又有兵,打我们府的管事,不会是想对我们动杀心吧?”
“他是疯子,不是傻子。”
看着二儿子说出这种不争气的话,张公语气逐渐的激动起来:“倘若有兵,把反对者都杀光了就能解决问题,那这世上,就没有灭亡的朝代。”
“倘若每打一次仗,我们这边境的豪族就会被那些将军屠戮一次,那这天下,就不存在世家这种东西。”
“倘若觉得杀一儆百,用首恶的头颅,就能震慑全城百姓,做到令行禁止,那就没有暴动和献城了。”
“倘若连刺史的姑父,说杀就杀,都不给刺史任何交代,不交出几颗重要的人头代偿,那这大虞的皇帝,还指望谁能替他卖命?”
“……”被连续这番教训,张亭低下了头,“是儿子愚钝。”
“还有,这只是在朔风。六殿下要守城,不能只靠朔风这一座城,他要让这大半个朔郡来联合抗齐。他如何对我们的,外面的世家都在看。倘若在城内乱杀豪族,那城外的世家,立刻就会北逃投齐。”
张公相当清楚,自己的处境并没有到达绝境。
“既然这宋生不会轻易动我们,打我府管事这事,能忍吗?”张亭问。
对于这个问题,张公露出了深沉的眼神:“他打我府的管事,也是用了庶民见官不拜还冒犯堂官的理由。所以,他真要敲打我们,也一定会师出有名。”
这世间有一条真理??做任何事情,都需要师出有名。
无论是强者,还是弱者。
因为想要达到目的而无任何缘由的杀人,那是恐怖分子。
而且这个缘由,要根据这件事情的严重程度,而同等有力。
这样,才能让‘人心安宁’。
“我们难道就这样受他的欺负?”
“在北凉,还没有人能够欺负到老夫的头上。”
平复下来后,张公直接说道:“他不要命了,但我们是要命的。所以,无论怎么样,我们得先避其锋芒。”
“请父亲明示。”张亭没太懂。
“现在,我们的当务之急就是出城。”张公解释道,“而且,带着所有的豪族一起出城。”
“怎么出呢?”张亭问。
“朔风离赤水河有十里,士兵还要修筑城防。那么多的辎重,要靠城中民夫来回搬运,至少需要两天两夜。而这期间,城门是一直大开的。”
张公看着张亭,平平的说道:“宋生想要的东西,我们都给他。给了他,我们也就都能出去了。”
“那就是割让了钱财粮食,换取出城的机会……”
张亭还是觉得这样搞,让张氏受到了欺负。
面对张亭的困惑,张公轻描淡写道:“出城之后,再想办法弄死他。”
听到父亲这句话后,张亭终于是安心了。
因为他一旦说出这句话,就没有失言过。
想弄死的,全都弄死了。
无一例外。
“那父亲。”张亭问,“当前,应当如何?”
张公平视前方,沉着道:“把宋堂尊,恭敬的请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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