廖太后在佛堂召见了虞容韶。
“太后娘娘,长公主殿下的脑疾,嫔妾能治。”
见虞容韶信誓旦旦的模样,廖太后神情微动,“你有几成把握?”
虞容韶红唇微启,“十成。”
听到这儿,佛堂中众人皆震惊不已,廖尚宫忍不住斥道:“虞婕妤好大的口气,太医院、民间多少神医名士为长公主诊治,皆不得成效。”
“你一介女子,娇生惯养长大,即便有幸拜得西华仙师为师,又怎敢说出如此大话!”
虞容韶听完,神色不动,仰起头来正对廖尚宫质疑的目光,“嫔妾是女子又如何?大人您也是女子,西华仙师亦是女子,女子如何便做不成事儿了?”
便是晋康长公主真的患有脑疾,虞容韶亦有贞皇后在时也就罢了,可惜娘娘早逝,那之后后位便成了前朝后宫博弈的靶子。
唉,陛下也是难啊。
邝淼思绪不断浮现,突然,他听到皇上沉声唤他,吓得他打了一个激灵。
“邝淼。”
邝淼连忙躬身回话:“奴才在。”
只见皇上头也不抬,语速飞快地吩咐他:“你去传话,午时摆膳承光宫。”
嗯?摆膳承光宫!
虽然承光宫住了三位小主,但明眼人都知道,皇上所说的不会是蔡婕妤和纪选侍。皇上想要共进午膳的那个人,只会是虞婕妤。
邝淼顿时明白了,不管皇上心情为何不佳,左右都与虞婕妤无关,甚至,这位虞婕妤许是要成为新宠了。
“奴才这就去办。”
邝淼退出大殿的同时,副总管赵三定与他擦肩而过,走进殿中。
赵三定恭声回禀:“禀皇上,弯月池旁捡到的荷包经查证,其主人是大公主身边的乳母黄氏,荷包中装着的奶酥正是大公主日常惯用的零嘴。”
“宝儿身边的人?”裴南璟颇为诧异,“宝儿这些日子病着,不可能去弯月池周边,黄氏的物件岂会平白无故地出现在那儿。”
大公主裴宝儿是裴南璟膝下唯一的孩子,年方3岁,平日里不需要乳母常伴,黄氏自然有作案的时间。因此,黄氏的嫌疑不小。
“查!去把姚英叫来,这事儿她来办。”
姚英是乾安宫的御侍女官,与太后身边的廖尚宫隶属同品级。
本来这件事不该皇上身边的人亲自来查,可是皇上想分廖太后的权,不可能请太后出山,且宫中没有皇后,代掌后宫的章贵妃又是秀女溺亡案的嫌疑人。所以,也只能交给姚御侍了。
裴南璟的脸色比方才更加阴沉,他信任章贵妃,所以才把宫权交给章贵妃,可是他没想到章贵妃竟会让自己卷进这个案子。
——哪怕可能是被陷害的,哪怕裴南璟已经在找新人想要分章贵妃的权。
但是这些都不影响裴南璟对章贵妃失望。
身为棋子,当做好棋子本分。没用的棋子,也配不上做他的棋子。
*
虞容韶乘坐撵轿回到了承光宫。
雀莺已然备好了热水,浴桶安放在西室,虞容韶一回来,便可以沐浴更衣。
鹧鸪和雀莺领着苁蓉、白芨等人为虞容韶卸下头面、衣衫,奉她进了浴盆。随后,虞容韶便令其他人都出去,房中只留她与鹧鸪、雀莺三人。
鹧鸪以勺舀水,雀莺以绢拭身,虞容韶双眸半阖,回忆着晋康长公主的言行举止。
突然,虞容韶猛得睁开双眸。
“不对。”
鹧鸪、雀莺茫然对视,“小主,哪里不对?”
晋康长公主蛰伏多年,如今在她面前坦诚装病一事,不仅仅是为了笼络她,更是为了拿住她的把柄。
长公主有如此心机手段,又岂会打无准备的仗?
而且,折桂堂一定会有长公主的人。
会是谁呢?
“鹧鸪,雀莺,你们盯好折桂堂的宫人,她们中有探子。”虞容韶没有多说,即便鹧鸪和雀莺都是自己人,可是晋康长公主之事太过重要,不能直言。
雀莺皱起眉头,“可她们的底细都在咱们手里,她们怎么敢……”
前日折桂堂的宫人将家世背景报与鹧鸪后,鹧鸪当天便将手册做了备份,传回府里,府里给她们的家人安排了差事,安排了看管,牢牢的掌控在手中。
“可若是,她们的家人并不是真正的家人呢?”鹧鸪思衬着开口:“亦或者,她并不在乎她的家人。”
虞容韶颔首,“言之有理。你说的这些能查,左不过多耗费一些时日。”
“咱们初来乍到,到底是根基不稳,还是得找机会拿到宫权。只要长公主能够病愈,便算是我接近宫权的第一步。”
“如今正是紧要关头,鹧鸪、雀莺,你们一定要替我守好折桂堂。”
虞容韶信任满满的目光在二女身上徘徊,二女坚定点头,俱恳切承诺。
且不说自幼一起长大的情分,也不提自小灌输在脑海里的忠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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