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上怎么会来?这个时候,他应当在乾安殿批奏折呀。
章贵妃心底一慌,仿佛有什么东西挣脱她的掌控了。
她收起惺惺作态的神情,姿态从容转身向裴南璟请安。
“皇上,怎么劳您大驾?后宫之事,臣妾可以处理好的。”
裴南璟没有理她,淡漠的扫了一眼众人,视线最终停留在蔡婕妤脸上。
“你说虞婕妤打碎了文贞皇后的遗物,可是你亲眼目睹?”
他声色俱厉,语调微沉,透出几分压迫感。
蔡婕妤吓得跪在了地上,急促解释:“回皇上,是这样,虞婕妤非但故意砸碎了文贞皇后所赐玉镯,还想栽赃给嫔妾。”
蔡婕妤委委屈屈着说完,跪着往前挪了几步,抬起手想要抓裴南璟的衣角。
裴南璟甩袖避开,大步上前,走向虞容韶,朝她伸出手。
虞容韶原正在心底演练好了语言,想要哭诉时,见裴南璟朝她伸手,顿时一愣。
皇上的反应怎么这么奇怪,莫非?
虞容韶试探着将左手搭在裴南璟手上,娇滴滴地唤了声:“皇上~”
裴南璟握住,另一只手温柔抚上这只柔荑,关怀问她:“阿韶可曾伤了手?”
阿韶?皇上还是第一次唤她的名字。
见皇上这般,虞容韶确定自己选对了。
“皇上!”方才因惯性趴倒的蔡婕妤惊愕抬起头,不敢置信地开口。
章贵妃亦是微怔,皇上的反应,很直接的告诉她,这一局,她输了。
不管皇上信虞氏,还是不信虞氏,但他的选择是保下虞氏。
为此,不吝下她的面子。
章贵妃再度阖眸,藏起眼底的复杂,也瞬间做下了舍弃蔡婕妤的决定。
虞容韶羞涩地抬头望着裴南璟,眼眸亮晶晶的,满是情谊,“皇上放心,嫔妾没事。不过,倒是被蔡婕妤吓到了。”
裴南璟眼底亦是柔情,“无妨,有朕呢。”
说罢,裴南璟转头看向蔡婕妤,正欲发作,虞容韶连忙用手指在裴南璟手心轻轻一挠,“皇上。”
嗓音又娇且柔,手心亦是痒酥酥的。
裴南璟眉头微挑:“嗯?”
“皇上您且稍等。”
虞容韶娇纵地抬起右手,指着地下玉镯碎片,吩咐小福:“你,把它捡起来。”
小福依言照做,捧到虞容韶和裴南璟面前。
虞容韶咬唇,委屈地对裴南璟控诉:“皇上,方才蔡婕妤不经嫔妾同意,便硬是闯了进来,不由分说便将嫔妾放在桌上的漆盒掷到地上。还口口声声,说臣妾砸了姐姐的旧物。”
“且不说臣妾不会砸姐姐的东西,便是会砸——嫔妾头上戴的钗子,身上穿的缎子,都是姐姐曾经赐下的。嫔妾砸什么不好,偏生要砸蔡婕妤转赠与嫔妾的区区玉镯?”
“再者说,皇上您瞧,这镯子明明是嫔妾大选之时戴着的玉镯,哪里是蔡婕妤转赠与嫔妾的姐姐旧物?蔡婕妤撒谎也不看清楚了。”
“不可能!”蔡婕妤惊呼。
她快速挪了几步上前,慌乱着从地上捡起玉镯碎片,不一样,果然不一样!
双手被玉镯碎片划破,鲜血涓涓涌出,可蔡婕妤全然不顾,她不敢置信地摇头:“怎么会这样?虞容韶!你设计我?”
一边说着,一边瞪视虞容韶。
虞容韶瑟缩了一下,害怕地缩到裴南璟身侧,抱住他的胳膊。“皇上,您看蔡婕妤,多吓人呐。”
裴南璟安抚着拍了拍虞容韶,继而居高临下俯视跪在地上的蔡婕妤,嘴角勾出冷嘲弧度:“蔡氏,你可知罪?”
“嫔妾……”蔡婕妤咬牙切齿,不愿认下。
这时,安静了许久的章贵妃向前走了几步,温和内疚地开口道:“皇上,臣妾有错,听信了蔡婕妤的一面之词,险些误会了虞婕妤。”
不等皇上回应,她又立即歉然对虞容韶道:“虞婕妤,本宫在此向你赔罪了,还望莫要计较。”
虞容韶抿唇笑了笑,“贵妃娘娘言重了。”
章贵妃这是选择放弃蔡婕妤了?
不过也是,皇上很明显是站在她这边,即便碎掉的镯子真的是文贞皇后所赐,皇上依旧不会怪罪她。
更不用说她已经证明,碎镯并非文贞皇后遗物。
将事情完全推到蔡婕妤身上,这对章贵妃来说,是最佳选择。
很显然,蔡婕妤也看了出来,她瘫倒在地,喃喃道:“嫔妾……知罪。”
裴南璟冷眼瞧着,冷哼一声:“朕听你的意思,你明知盒中玉镯是文贞旧物,仍故意毁坏以构陷阿韶。既是如此重要的东西,又岂是你可以随意打碎的?”
“既如此,便按你所言,降位、罚俸。邝淼,送蔡美人回殿,且传令下去,罚俸半年。”
从前的蔡婕妤,如今的蔡美人脸色煞白,“皇上……”
章贵妃亦惊讶万分,却从善如流的改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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